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口述:赵美燕 整理:刘伟
我今年64岁,和丈夫在家休息两年多。年轻的时候我和丈夫在一个小镇里,种地为生,养猪养牛,自给自足。唯一遗憾的是我们一直没有孩子,直到我31岁那年,才有了女儿,女儿小时候学习成绩优异,是班里的第一名,我和丈夫因为农田,连孩子的家长会都很少去,即使这样, 因为地方小,邻里乡亲都认识我们,每次遇到我都会夸女儿一番。
直到那一年,女儿小学毕业,她说她很多同班同学都去了市里读初中,她也想去。我们不肯,她就一直哭。我们忽然醒悟,作为父母我们多么失败,于是我们决定给孩子提供好的教育条件,把她送到了市里的一所重点中学。我们没想到女儿会这么优秀,第一次模拟考就考了个学年前十。高兴的同时,我和丈夫也因为钱发起愁来,因此我们做了一个决定,那就是出国赚钱。
我们东拼西借,总算凑够了出国的费用,就这样我和丈夫踏上了异国他乡。在国外的时候,我在一家饭店后厨做洗碗工,丈夫则去了一家偏远的农场。我们俩的距离较远,很少见面。机票太贵了,我们就每两三年回国一次。女儿则寄养在小姑子那里。我们很舍不得女儿,也希望陪伴在她身边,但当时的经济条件不允许,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无可奈何。
女儿格外的乖巧懂事,小姑子对她也很好,待遇甚至好过外甥女,对此我和丈夫很感激,逢年过节也会给小姑子打钱。每次回国,我们都会给外甥女包个大红包。我们在国外放心的赚钱,女儿在国内用心的读书。慢慢的我们发现,每次打电话,女儿都是说一两句话就挂了,似乎没什么话说。女儿生病了,小姑子怕我们担心,没告诉我们,尽心尽力地照顾女儿;女儿一次考了班级第五,难过的直哭,小姑子给她心理辅导了很久,这些都是我们后来知道的。
在国外这些年我们舍不得吃穿,但我们会准时给女儿打生活费,而且比她同学多的多,我们希望能从钱上弥补女儿,给她好的读书条件。可每次电话里,女儿都说够,让我们不要给这么多,她也从来不向我们主动要钱。我们回国时,女儿也显得不热情,一有空就往姑姑家跑,我们心里不是滋味,也理解女儿。
不知不觉中,我们在国外呆了18年,一开始是为了供女儿读书,她初中,高中,大学,再后面是给我们自己存养老金。我们不是国内的职工,没有医疗条件也没有养老金,我们必须赚够养老的费用,这样临老才不会麻烦儿女。就这样眼看自己60多,身体也不如从前,特别是胳膊腿痛的厉害,这才回了国,并且定居国内养老。女儿一路也很顺遂,重点初中,高中,大学,创业,直至结婚。
我们回来后,总感觉女儿似乎和我们之间有隔阂,特别是周末,她很少回家,却听小姑子说,女儿常去她家。直到前一阵我从外甥女嘴里知道了一件事,我彻底心寒崩溃了。女儿闺蜜的老公,在本市负责一个新的楼盘,能拿到内部价。会比正常买价格实惠不少,女儿买了一套房子,给她姑姑。小姑子家里条件一般,夫妻俩是普通职工,还住在市区西边的老房子里。女儿这几年美容院做的越来越好,有了买房的能力。
女婿家里条件很好,他们结婚时女婿直接买了全款房,没想到女儿的第一套出资房,是买给她姑。我和丈夫这几天饭也吃不下,觉也睡不好。总觉得我们俩为了孩子奋斗一辈子,在国外省吃俭用,干着最脏最累的活,到头来是养了别人家的孩子。我们本以为女儿是知识分子,读书多应该懂得感恩,没想到让我们如此心寒。我该如何说服自己,去接受这样的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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